2012年3月29日 星期四

你養的狗也不可能100%愛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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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黑豬很愛我,並非說現在不愛我,但作為女姓要感覺異性對你的興趣多少實在沒有難度。一次不喜歡我抱、兩次正眼都不看我、三次我向東走時他朝西面灑幾滴尿,大慨心中都有個譜兒知道自己的位置,就是惱我,但到底為什麼呢。

於是我回想起這情況自上一次他中暑開始,白豬(同樣是拉布拉多,黑豬的兄弟,白色)一向身體比他潺弱,但在那一天秋高氣爽之日,白豬輕鬆自如散著步,反而他回家路途上就開始腳步飄浮,左右傾斜。轉到回家只有數步的路口,他一邊倚著牆邊走了幾步,伏下幾十秒,又再崩緊四肢。

我上上落落回家拿了一盤又一盤的水讓他喝,也用來淋在身上替他解暑,在樓下不能動多少時間我都在旁邊安慰他。至他開始有回知覺,才跟母親把他合力抬過三樓樓梯,洗過澡,吹好毛,開始能吃東西了這下才放心。

自己養的狗尚且可以問他為什麼惱你,你還可以解決當中的誤會,雖然他不太聽得懂也說不出來;玩耍時去搓他的肚皮尚且是可愛,但人的話,翻轉豬肚就不堪入目了,是的,惱你就惱你,不喜歡就不喜歡,所有吃力不討好的,那就是添加之罪,幸好他 / 她又不是你的狗,何必介意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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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3月23日 星期五

懷念別人的下唇,是因為你的上唇孤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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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聞到你皮膚的味道,頭上的光一閃一閃,有幾剎照到你的樣子。我們不再說話,一同擠在別人的背面、正面、側面,看著你,很自然你上唇就挨了過來,靜止在我下唇之間。你不能用手撫摸我的腰,我也不會吻你的脖子,因為我們心裡各自有著其他東西。

朋友一手繞著我的手肘,拉我穿插過別人擁抱之間,放在你脖子後的雙手施然放開。暗黑的環境裡有很多人都清楚,她面前的王子把手放在她臀部,下一秒就想把她裙子揭起;他眼中的公主,大慨不比昨天那個她美麗,但臂內總算有個人讓今晚的夜不太寒冷;踮高四厘半就差點吻到他耳朵,我揭開鋪在外面的一層燥樂的薄膜,插進幾句話,之後急促地交換了電話,大家聯絡簿多了一組八位數字。

朋友和我走到一邊欄杆等候,我在剛剛那組數字旁附上名稱:「P」。另一位朋友身軀未到,嘔吐物先灑到我腳眼附近,我們抹好她的嘴又背又拉的把她倚在一邊,為她整理好頭髮和衣服。

一個陌生男子走近,幫忙著把這烏厘單刀的女子送上的士,我上了車,為她抹去眼角沾上眼線的淚痕,另一位朋友待在原地。車開了,她就跟新相識的男子轉身離去。




一個早晨,朋友傳來訊息說跟男子有好的發展。搭上八時正火車的同時,我把「P」從聯絡簿上刪去,反正我再想不起他的樣子,反正彼此的電話不會因為大家而震動,而我只靠著那刻親吻的溫柔去撐過一星期。但有時候我會懷念他的下唇,是因為上唇她孤單,有時候我們願意分享一片嘴唇一片舌頭,但始終不能分享一段關係。

誰叫有種激烈,落到脈博,卻經不起日出。情愛,來了又去,去了又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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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3月9日 星期五

鐵路餐廳槍擊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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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下來,自己走樓梯」母親把臂內的小孩就放到地上。他身穿淺黃色上衣,低著頭,嘴邊嚅嚅數到最後一級,左面排著一條人龍等著取餐,她把熱燙的奶茶端到其中一個盤子上,隔著白色的口罩叫著:「再來一個叉鵝」,龍頭才走去一個人,立即地就有人從後補上。

近入口旁邊,兩個留著陸軍短髮的男子,把背包放在對面,就坐在面向入口的位子上,不時把身別過來,輕輕探過一下有的人在喝咖啡,有的把叉子捲進麵線裡,有的左手揭去一頁報章,咬一口公司三文治。

也有一個女士,坐在餐廳最深遠近玻璃旁,她右手扶著免提垂下來的線,左手輕輕掃去跌在灰色西裝上的頭皮屑,在白色裇衣領的開忿位,一條金色的、幼細的頸項吊在兩邊鎖骨中心。她似在說著話,但眼睛一直觀察位於中心位置的那對男子。

他背向女士,穿著一身啡色格仔恤衫靠著椅子,雙手放在枱上,粗糙的肌膚配著鋼帶手錶。坐在他對面是一位只穿汗衣的彪形大漢,嘴裡嘶過油雞腿,嚼到一些像橡皮筋的地方,把它們大口的吐在盤子上。啡色格仔恤衫男把頭抬高望一下周圍,把掛在附近的閉路攝影機位置看了一遍,又開始下一個話題,著腳。

「只要他一收錢就是出賣我們咱,狗養的,工人的命就不是命罷了。」近入口位置其中一個梳著陸軍短髮的內地男子輕聲說著。




 車站廣播:「第九十九班往廣州列車將提前於三時正開出」




女士拿起咖啡,向樓下看,正有幾個人提著行李急急忙忙的買完票之後就入閘 ,剛有兩名制服警員經過,昂首只見這位穿灰色西裝,黑色高跟鞋的女士已把眼睛撥回到餐廳中心。她看著身穿白色汗衣的男子把叉子插進小蕃茄,一點點蕃茄汁隨之泛到他手上,男子把壓在碟下的紙巾抽出印去手上的紅點,然坐在對面的男子看一看鋼錶,分針剛踏出一步,兩點四十五分。

小孩拉著拿著一盤子套餐的媽媽,選好位置坐下。

女士依然掛著免提,沉默

遠方有陣微弱的聲音說著:「他娘的」,他說畢又把頭別過來,看著身穿啡色格仔的男子。




 車站廣播:「第九十九班往廣州列車將提前於三時正開出」




汗衣男擦過咀,從褲袋掏出一叠銀鈔,啡色格子男身子向前傾,注視同伴手指與母指交替揭著每張鈔票。

女士細聲的跟免提說了一句話,立刻站了起來,高跟鞋擦了兩聲響。「我必須快點」她想。拖著吸塵機的清潔員工經過了我身邊,擋住了她去路,而她踏了一大步,跨過橙色的電線。


「我數到三」


內地男子拿起背包站了起來這才發現他們穿的都是整身黑沉沉的。


「一」


汗衣男數著手裡的錢「一、二、三、四、 五」


「二」


此時他已經舉起右手,瞇上左眼,右眼已對準一手接過鈔栗的啡色格仔男,他重覆數著「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」。

女士不為意瞄到牆上的分針又踱了一步,時間是兩點五十分,兩隻高跟鞋朝前方的汗衣男方向奔馳,也留意到近入口位,兩名穿著沉黑色同樣地朝啡色格仔男戰競地走著,一把廣播聲音蓋過他們的呼吸聲:「第九十九班往廣州列車將提前於三時正開出」。

啡色格仔男留意到汗衣同伴背後正趕來兩名內地男子。




「三」

「砰」他開了槍。







女士繞過還在數著鈔票的男子「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」,並差點撞到操內地口音的兩位男子,基於禮讓,男子伸手示意請女士先從旁邊的出口下樓梯,然後他們急急忙忙地衝去閘口,趕上三時正往廣州的列車。

坐在中央兩位男士,把數好的錢收好。




「別把手指指著別人,這樣沒禮貌」母親嚷著,並把一羹玉粒飯餵進孩子口裡,他邊咀嚼邊檢查剛開了一槍還冒白煙的手指頭,放下右手,吞嚥著。

他問:「若果我幻想殺了那個人,那是不是犯罪」

母親說:「小朋友不該胡思亂想呢」

他說:「但是這種遊戲不是小朋友的,是你們的」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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